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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六章刮魂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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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憂豁然睜開雙眼,將頭上的紅色蓋頭一把揭起,透過瑪瑙珠簾,冷冷地看著他,

“你可知自己在說什麽?!”

“知曉,我今日來娶你。”白煜雲淡風輕地說著這些,全然不顧一切。

喜樂聲戛然而止,無數雙眼睛直直地望著大殿這三個身著紅衣的人,根本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白煜去拉無憂的手,無憂本想躲開,卻發現此刻的白煜似乎與從前的不大一樣,他的力量為何會變得這樣強了,

“你.....”

“放肆!”崇元此時終於開口,扯過無憂,與那白煜對了一掌,而讓他沒有想到的是,自己竟然被他生生地擊退了半步。

白煜飛身坐上無憂的麒麟,將她摟緊,轉身便要離開。

“攔住他!”天君惱怒,天兵天將直接進來將大殿圍了個水洩不通。

“你好大的膽子!白煜。”天君震怒,這等折損天庭顏面的事情怎能容它發展下去,他對一邊的天兵天將道:“來啊,將他們抓起來!”

那天兵天將得了令,便拿著武器朝著二人的方向過去,可是白煜卻突然從手上拿出一個方形鐵器來,無憂仔細一看,此物不是別的,不就是那東皇鐘麽?!

“你怎麽會有這個?!”

她已經顧不得其他,抓著他的手急切的問道。

“只有此物,才能給我無窮的力量,我要你與你在一起,無憂。”

“你不要傻了,這神器已經被魔族之血浸染,你快將它給我!”搶奪之際,無憂竟發現這東皇鐘中似乎有一團黑色紫氣正在朝著白煜的方向飄過去,直接飛進了他的眉心。

無憂手上聚起靈力,想要將那黑氣逼出來,可是白煜卻一把握住了她的手,眼中閃過一絲失望,

“想要殺我麽?!”

無憂使勁兒掙了掙,但卻始終沒有掙開,

“這東西到底是從哪裏來的,快將它給我!”無憂伸手要搶,可白煜手上的東皇鐘卻直接從他掌心消失了,無憂暗道不好,這是白煜要吸入魔氣與它融為一體了。

她手上瞬間結起法結,一道烈火印記朝他飛了過去,奈何一下被白煜擋住了,天兵天將從四面八方湧過來,然而卻像是狂了一般,傷了無數的人,頓時,整個天宮血流成河,眾仙紛紛出手,然而白煜卻一掌直接朝著沒有任何防備的崇元打了過去。

“小心!”

無憂聲音剛出,人已經閃了過去,伸手擋住了白煜的一章,就在白煜的手襲上她肩頭的時候,她不顧身體疼痛,直接反手抓住他的掌心,崔動靈力,將他體內的邪物吸進了自己的身體中。

白煜瞬時倒在了地上,被一眾天兵天將擒住,而無憂後退了幾步,終是沒挺住,直直跪倒在了地上,口中鮮血瞬間的噴灑出來,濺了滿身,與那紅色嫁衣融為一體。

她呵呵的笑開了,體內那魔物四處亂竄,頂的她氣息不穩,但腦海中此時卻是無比清明,或許,這一切都是假的.....體力支撐不住,她終是暈了過去,旁邊是誰在說著什麽,她都聽不見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自己已經被困在了一個八卦牢籠之內,背後的琵琶骨已經被磨穿,四肢被手腕一般粗的寒冰鐵鏈綁住,內丹幾乎被那身體中的魔物耗的差不多了,這世間唯一的火鳳,怕是馬上便要消失了。

頭上天雷劈啪作響,閃電劃過,她又經受了這幾道天雷,鮮血瞬間從她的嘴角流下來,蜿蜒到地上。

“無憂。”

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無憂擡眼望去,這聲音不是別人,正是那身穿金色衣衫高高在上的天君。

無憂輕笑了一下,那慘白的臉色在閃電的照射下,更顯得恐怖。

“一直都是你吧,真正的幕後主使,這一切全都是你做的,不是嗎?”

天君輕捋了下自己的胡子,淡淡道:“那日,在天機閣,我看到了這天界的未來,你——”他伸手指了指無憂,繼續道:“將會成為這天宮的禍患,即便是上古神裔,我也不能容你威脅這天族的未來。”

無憂呵呵一笑,“哦?究竟是天族的未來,還是你的神位呢?”

那天君像是被戳中了心事一般,笑了起來,無憂聽了,只覺得刺耳。

“所以,你便故意放出東皇鐘,故意將崇元放在我身邊,千年前你沒能夥同老太君將我殺死,所以這次你便利用了白煜和崇元的婚事?”

“呵呵呵,誰讓你又回來了呢?我還是很害怕你的,還有天意便是如此,你只能認命。”

“天意?哈哈哈哈.....”無憂大笑了起來,甚至不能自已,天意?她從來就不信什麽天意?

“我只問你一句,崇元可是從頭到尾都知曉你的計劃,故意配合你?”

天君看了無憂一眼,那眼神中充斥著憐憫和悲哀,

“你說呢?”

無憂閉了閉眼,只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人剜了一刀似得,從前崇元在自己身邊的種種在腦海中不斷湧現,她狠狠地咬著自己的唇角,只怪自己太過於相信人。

“你走吧。”

無憂再不想同他說什麽,半晌後,才低低說了一句。

天君剛剛邁出腳步,又似乎是想起了什麽似得,對她道:“三日後,你就要被推下誅仙臺,這三日可是你在這世界上僅有的時光,好好珍惜。”

無憂無所謂的笑了笑,自己到底在這世界上活了多久了,她只能算出個約數來,可是她還是同從前那樣傻,老太君,崇元,天君,白墨,白煜.....

她總是願意相信他們,可是自己最後卻是會因為他們的背叛而落得如此下場,人總是要決絕,狠心,否則就難以活在這個世間,哪怕像她一般的上神。

天君走了沒有多久,崇元竟也來了,無憂這回倒是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但崇元卻在拿著一方手帕為無憂擦拭著身上的汙血。

“我知曉你恨我,無憂。”

無憂冷嗤一聲,“恨,你根本不值得。”

崇元的動作一頓,放下了手上那塊已經沾滿血漬的手帕,苦笑了一下,

“是啊,你總是不會將我掛在心上的。”

無憂沒有理會他,任憑他如今在說什麽也好,她總是直接忽略。

“無憂,你在給我一些時間,我定然會救你出去的,我是真的喜歡你,我定然不會看你這樣消失。”

無憂不語。

他接著道:“你不要在惦念著白煜了,他被他父君關了起來,聽說.....聽說還給他喝了忘憂水,他不會在記得你了.....”

無憂終是有了些動容,緩緩睜開的雙眼突然變得霧氣蒙蒙,崇元看了心裏一陣苦澀,卻又不知道如何安慰她。

“忘了也好,那些記憶,想起來總是讓人難過的。”

崇元沒說什麽,就這樣一直靜靜地待在她的身邊,陪著她。

第三日的晚間, 崇元又來了,手上竟拿著一把鑰匙,臉色明顯也比從前虛弱了很多,他看了眼無憂手上的鎖鏈,十分急切地將那鎖頭插進了鎖孔裏,可是剛一轉動,一道天雷便朝著他劈了過去,崇元沒有躲開,背上生生受了一道天雷。

聽見動靜的天兵天將匆匆趕來,將二人圍做一團,無憂只垂眸看了看崇元,一句安慰的話都沒說。

天君也趕來了,那崇元不顧身上的傷痛直接跪倒在他身邊,哀求道:“父君,求您放了無憂吧。”

天君只反手施了道法術,崇元便暈了過去。

“來啊,將此妖孽壓至誅仙臺,問斬!”

無憂身子像是破碎的布偶,任由著那些天兵天將壓至,身體裏那股魔氣仍舊在不停地攢動,她只覺得自己的身體馬上便要被這魔物占據了。

誅仙臺就在這三十三天之外,仿佛一個巨大的鏡子,中間有一個空洞,那空洞中便藏匿著無數把刮魂刀,刀刀入骨,剝開皮肉,剔除仙骨。

無憂被壓在那洞口邊上,靜靜地感受著從那洞口中透出來 的冰冷氣息。

“這就是仙啊,背叛,可恥的背叛啊.....”

一道低沈而又神秘的聲音響在無憂的耳畔,是誰的聲音,誰在說話?

正在疑惑之際,那道聲音又響起來了,

“我便在你的身體裏啊,我便是東皇啊、”

“東皇鐘?”

“正是——你如如今可是恨,可是怨?”

“恨極,怨極、”

“好,如此,甚好,你可願將靈魂交給我,我會助你覆仇!”

“我為何要信你?”

“信我,你得永生,不信,你我皆亡。”

“永生?”無憂輕輕反問了一句,緊接著便聽到了一聲,“時辰到!”

“永生?”她又問了一遍,不等那魔音回答, 她便接著道:“我的靈魂,已不值什麽了,要的話,便拿去吧!”

她話音剛落,身體便墜落於那小洞之中,無數把刮魂刀向她飛來,無憂閉著眼睛不閃躲,身體很快便消散了成了塵埃,飄灑在這無極的時空之中。

那站在誅仙臺上的天君垂著眼眸,太白金星上前道:“恭賀天君,消除心腹大患。”

天君只是淡淡點頭,沒什麽言語。

而青丘的白煜,喝了忘憂水後,突然便醒來了,他伸手輕輕觸了一下自己的眼角,竟有一滴眼淚,他擡頭望了望天際,

“為何,會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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